中国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数千年来,老祖先留下国宝无数。今天讲到的这个国宝,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堪称国宝中的国宝。它是大清著名皇帝乾隆帝留下的,后被历代清朝皇帝所珍存,直到宣统帝溥仪。即便是溥仪被赶下皇位,他还视此宝物为命根子。在后来的社会大动荡中,他颠沛流离,还一直对它不离不弃,甚至把它缝在棉衣里珍藏了26年。那么此件国宝究竟是什么?它的最终归宿如何?本期解读。
(一)出逃
清朝的末代皇帝,即宣统帝爱新觉罗·溥仪(1906—1967),也是一位传奇人物。他本不具备当皇帝的资格,但由于光绪帝驾崩后,没有儿子继承帝位,当时这个两岁的还只知道吃奶的家伙便被硬贴到了皇位上,堪称天下第一好命人。可是溥仪只在皇位上混了4年,还没有明白皇帝是搞什么的,便稀里糊涂被赶下了龙椅。真正是屁股还没有坐热,因为一个6岁之前的小屁娃子,基本都有多动症,不可能经常老老实实地呆在那个不好玩的“破椅子”上,肯定是老外面跑。
于是在溥仪6岁的时候,他即便老实了点,不会老从那个椅子上蹿下来了,但为时已晚。辛亥革命的炮火一响,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还没该过年嘛,谁急着放炮干啥?想吓唬朕吗?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他曾经的部下袁大头说,你下来吧,兄弟,那个位置俺也想坐一坐的!
溥仪是在1912年2月12日退位的。自那以后,他就是想坐那把大椅子也不得坐了。但这孩子也算是有福之人,虽然不干皇帝了,但仍在紫禁城中过着皇家贵族的滋润生活,无忧无虑的,一直混到了18岁。
不过溥仪在皇宫里也不只是吃喝玩乐地混,他在父亲摄政王载沣等人的教育下,还是颇读了一些书的。到18岁成人后,溥仪彻底了明白了他曾经坐过的那把大椅子(龙椅)的价值,就颇有点当年少不更事的感慨。唉,要是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就好了。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此时比袁大头更“不讲理”的人物出现了。
老袁当时只是把溥仪拉下了皇位,但不耽误小溥仪在宫里享清福,而这位冯玉祥大将军则是毫不顾忌溥仪祖宗的颜面,直接把他赶出了皇宫。此时的溥仪就一光杆司令,连个警卫队也没有,根本无力同冯大将军抗衡,只得灰溜溜出宫而去。
但毕竟是18岁了,溥仪也不傻,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一朝出了宫门口,一个鼻子两只手”,不吃饭也得饿肚子啊。于是他在逃离皇宫之前,还是花费了很大心思,偷偷地带走了不少金银财宝。但当时冯玉祥赶他走时,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准备。宫里那么多宝贝,他当然挑最贵重而且容易携带的拿了。在他拿走的财宝中,有一件堪称重量级国宝的文物,他为此珍藏了26年,不离不弃!那么这是何等宝物呢?
(二)沧桑
被赶出皇宫后的溥仪可以用“沧桑”二字形容了。
话说溥仪坐着豪华马车,带着不少金银财宝逃出皇宫之后,他摸了摸秘密缝在他厚厚棉衣里的那个东西,硬硬的还在,心里踏实了不少。那可是件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啊!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只要这件宝贝在身,朕不管走到何处,腰杆子都会挺得硬硬的!此时的溥仪尽管落魄,但还是信心满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呵呵。
溥仪的车队不动声色地走出了象征大清王朝300年辉煌的故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历史的烟尘之中……
在后来的日子里,溥仪尽管也吃喝不愁,但跟皇宫里的日子还是相差甚远。起初民国政府承诺每年提供清朝王室的生活费用400万两银子,新币发行后,改为400万元,这个补贴还是挺高的。但后来,政府答应给溥仪的生活费一点点缩水,他们的生活就不太乐观了。而自视甚高的溥仪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找工作赚钱养家的,后来他基本就是将他当初从皇宫中带出来的众多宝物变卖,维持着他和家人的高消费。
过惯了高档的生活,再多的钱也不够。没过多少年,溥仪从皇宫带出的金银财宝就被他挥霍差不多了,但他缝在棉衣里的那件宝贝却一直没有动,他像对待一件圣物一样呵护着它。后来,世事沧桑,溥仪也颇经历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前途,也曾拿出一些珍宝送给一些掌权的人物,但他始终没有将他缝在衣服里面的那件宝物拿出来,甚至在面对凶神恶煞的日本人时也同样如此。那么,这究竟是什么稀世珍品呢?
(三)国宝
不错,它便是大王清朝的盛世明君乾隆皇帝留下的国宝,即田黄三联玺。这虽没有传国玉玺那么贵重,但也是无价之宝,此乃乾隆皇帝的私人印章。在古代,皇帝金口玉言,一语万金;但那时候没有录音机,他的声音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所以他的笔迹(手谕)或者印章有多么重要,可想而知。
这枚田黄三联玺是乾隆帝退位后,当太上皇时为自己创制的。相传一天他午睡时梦见了玉皇大帝,玉帝给了他一块宝石,他刚拿到手梦就醒了。不久福建知府派人送来了一块晶莹如玉的黄色石头。乾隆想,这不正是梦中玉帝送给自己的那块宝石吗?于是他对此石格外珍惜,便名人打造了这个无价之宝田黄三联玺。
当时,尽管乾隆名义上已经退位,让给了儿子嘉庆帝坐龙椅,而事实上,他又幕后操纵掌权了数年,大清的天下基本还是他的。他的印章同样是威力无穷。即便是他后来去世了,这枚印章仍是镇国之宝。除了它是皇帝的遗物外——它的文物价值很大,而且它本身也是一件极其昂贵的东西,甚至是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田黄三联玺的材质十分珍贵,它是由田黄石制成的。田黄石是我国特有的“软宝石”,是寿山石系中的瑰宝,素有“万石之王”的尊号。此石色泽温润可爱,肌理细密,自明清以来就被人视为“印石之王”。数百年来,田黄石极受藏家至爱,如俗语所说:“黄金易得,田黄难求”。
田黄石的产地在如今福建省福州市北部山区的寿山乡,那里有一条1000多米长的山溪,其中专产此石。田黄石是脱离石脉而独立成块的,长期埋于沙石之中,是“无根而璞,无脉可寻”的石材。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国已有人开始采集,到了明清两代田黄石更是盛名于世。许多达官显贵,文人雅士都竞相收集田黄石。相传清初时期皇帝祭天,神案上都少不了一方上品田黄石,寓其“福(福建)、寿(寿山)、皇(田黄)”的吉祥之意。因此,田黄石一直盛名不衰,身价极高。
但田黄石一般较小,而三联玉玺必须使用大块材料制成。为何?不就是一块印章嘛,能有多大?不然,它并非一般的印章那样,就一小块。它既然叫“三联”,就是由三块印章组成,而且并非独立的三块,而是连在一起的。
三块印章由精细的链环相连,俨然一个整体。并且印章和链环必须是整体雕刻而成,绝非一般的组装品。这就是所谓的链雕技法,它必须将一整块田黄石材镂空,一步步雕刻出三枚印章和链条,而且整条链必须没有任何的裂缝黏合的痕迹,即便是链条上所有的石环也全部是闭合的,没有任何缝隙。
由于田黄石质软,稍有不慎的话就会造成链环扯断的后果。可见这田黄三联章的工艺难度之大,可谓巧夺天工。
此玉玺由两枚方形印章和一枚椭圆形印章组成。两枚方章大小相同,长、宽均2.6cm,高1cm;椭圆章长径3cm,短径2.3cm,高1cm。总重为103.5克。印章表面以黄色为主,略带红意,质地洁净细腻,润泽如脂,外表一层自然的包浆,古韵盎然;它通体半透明,表面密布无序线条纹路,造型威严,印文俊秀,刻画工整。此玉玺在阳光下可散发出金黄灿灿的光泽,一如皇家的高贵和尊严,具有非常高的艺术和欣赏价值。
当时,乾隆亲自下旨,从内务府造办处金玉作坊调集顶级能工巧匠,用大块的田黄石,通过巧妙设计,经抽条、掐条、取链、活环等十几道工序,才制作成功。
印章的整体工艺自然是顶级的,印章的内容也是乾隆皇帝精心设计的。内容是分别是,右方章:“惟精惟一”;中椭圆章:“乐天”,“乐天”二字竖写,两边还雕刻着两条龙;左方章:“乾隆宸翰”。
方章玺文一阴一阳,其中“乾隆宸翰”为阳文,即文字的线条为实;“惟精惟一”则是阴文,线条为虚。此二章也象征阴阳和谐,虚实相生。而天是圆的,所以“乐天”章刻成了椭圆形。
“惟精惟一”出自《尚书·大禹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十六个字便是儒学乃至中国传统文化中著名的“十六字心传”。据传,这十六个字源于尧舜禹禅让的故事。当尧把帝位传给舜,舜把帝位传给禹的时候,所托付的是天下与百姓的重任,是华夏文明的火种;而谆谆嘱咐代代相传的便是以“心”为主题的这十六个汉字。
这16个字的涵义为:人心变化莫测,道心中正入微,惟精惟一是道心的心法,我们要真诚的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改变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最后使人心与道心和合,执中而行。乾隆以此表明其治国的理念:为人君者要时刻提醒自己,在他统治的国家社会中随时会有危机,要居安思危,做好国家的主人。
“乐天”之义取自《周易·系辞》:“乐天知命,故不忧”。乐天就是知道宇宙的法则,合于自然;知命是知道生命的道理,生命的真谛和价值。
“乾隆宸翰”就是乾隆皇帝翰墨的意思。
喜爱收藏印章的乾隆皇帝,一生中收藏了多达上千方私人印章,在这上千件珍宝中,田黄三联玺以其具有独特的魅力深得乾隆帝的喜爱。坊间传闻,乾隆皇帝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在枕头旁。乾隆帝之后,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连慈禧太后,都对田黄三联章十分珍爱。
后来,末代皇帝溥仪对于田黄三联玺也同样爱之如命,即便在其生活再艰难的情况下也都没有将其变卖。但他还只是珍藏了26年,那么后来这枚玉玺怎样了?归宿如何?
(四)归根
溥仪是1924年被赶出皇宫的,26年之后就是1950年。当时的溥仪已经44岁,过了不惑之年。事实上,当他从18岁开始,在外面颠沛流离二十多年后,想不成熟都难。开始他还有复辟的心理,就是妄图再登皇位。其实他在11岁时,也即1917年7月1日,曾在军阀张勋的主导下,复辟过11天,不过当时他仍是小孩一个,估计也没什么印象。
后来在日本人的主导下,溥仪又曾当过伪满洲国的皇帝。1934年3月1日,溥仪28岁时又任“大满洲帝国”皇帝,及陆海空大元帅等职,不过这个皇帝仍没有什么成色,或者就是一赝品。
直到后来新中国成立,溥仪彻底醒悟了,他没有任何机会复辟了。所以此时,这枚祖传的国宝也就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了。之前,溥仪之所以把它视如生命,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有对皇帝的臆想,仍有复辟的念头。建国之后,他这一念头也就彻底被断送了。
再说,他经过劳动改造之后,成了新中国的一位普通的公民,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对于什么大清荣耀之类的似乎已经淡忘了。这时,老祖宗传下来的的田黄三联玺自然就失去了它的重大的象征意义,再收藏它已经不必要了。至于它本身的昂贵价值,是很难衡量的,他不会再拿去卖钱,因为那样实在是对祖先乾隆皇帝,甚至对一个王朝的亵渎。不久,出现了一个契机,溥仪就把这件国宝出手了。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在抗美援朝中,无数爱国志士出钱出力。比如豫剧名家常香玉当时就在全国巡回义演,为国捐献了一架飞机。
一个戏子还如此爱国,何况我曾经堂堂的“一国之主”?此时溥仪也就十分慷慨地拿出了自己随身珍藏了26年的“田黄三联玺”,上交给了国家。此后,这件传世国宝被收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保存至今。
这也可以说是完璧归赵了。因为乾隆皇帝的这件宝贝本来就在皇宫里,而皇宫就是如今的故宫。它也算落叶归根了。这也是这件国宝的最好归宿。这块小小的玉玺中,承载了许多内容,它蕴含了满清的习俗、文化,包含了清朝帝王的治国理念,象征了曾经的大清王朝的荣耀,也见证了腐败的清王朝的覆灭。
从另一方面说,田黄三联玺的“回家”,也代表着溥仪的“返璞归真”。他的半生豪华落尽,最终归于平淡。自此,他彻底放弃了“旧我”,开始了新生……
(文/说历史的女人·一米暖阳)
参考资料:《清史稿》《乾隆帝田黄三联玺》《末代皇帝》《地球时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