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怎样从概念到产业？
南京市元宇宙产业大厦。（受访者供图）
游戏玩家利用小程序参与任务。
医学生可在元宇宙教学医院模拟练习。
□ 本报记者 何钰 徐冠英
1月29日，工信部、教育部等7部门联合出台的《关于推动未来产业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在网上发布。实施意见提出“推动工业互联网、工业元宇宙等发展”“推动5G/6G、元宇宙、人工智能等技术赋能新型医疗服务”。就在去年8月，工信部等5部门发布《元宇宙产业创新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3—2025年）》。政策持续加力，旨在推动元宇宙产业稳步发展。
对很多人来说，元宇宙可谓“耳熟不能详”。当前，元宇宙产业从业者在忙些什么？1月30日，记者走进位于南京江宁高新区的南京市元宇宙产业大厦一探究竟。
虚实交融带来沉浸体验
这座大厦是2022年南京市工信局确定的“南京市元宇宙产业先导区”，也是江宁高新区发展元宇宙产业的核心载体。大厦包括两栋楼，总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去年9月交付，目前已入驻元宇宙相关企业近10家。
在入驻企业南京灵境引擎科技有限公司展示区域，多个大显示屏上循环播放着有关元宇宙的影像，向来访者宣传人们佩戴VR眼镜后可以“进入”一个虚拟空间。例如，虽身处不同城市，但人们可以在同一个虚拟会场参加会议。一人高的立式屏幕上，数字人“小元”的面容看起来高度仿真、精致美丽。她可以回答来访者提出的问题，当然答案是根据具体使用场景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设定的。该公司元宇宙实验室负责人曹洲介绍，昆山市档案馆与该公司合作，最近安排数字人“昆兰”上岗，为走进昆山市档案馆的市民提供咨询引导服务。
南京梦之路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则专注于“元宇宙+医学教育”，正在开发元宇宙教学医院。该公司总经理高涛介绍，在元宇宙教学医院里，有虚拟患者、具备模拟操作功能的医疗设备。虚拟患者可以按照教学需求“患”上不同疾病，并以3D可视化形式呈现相应的临床症状和体征。学习者戴上VR眼镜后，“进入”元宇宙教学医院，可了解虚拟患者的症状、实验检查数据和病情发展，为虚拟患者诊治。元宇宙教学医院能以较低成本让医学生提前体验临床场景、学习临床诊治技能，有效解决目前医学生练习实操受实际条件限制的痛点。
江苏次元边界数字科技有限公司聚焦文旅等行业，着力开发“元宇宙+实景游戏”，提供新消费体验。公司总经理阚逸龙介绍，这类游戏与剧本杀游戏一样，有情节有人物有故事，但加入混合现实、全息投影、数字人、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等元宇宙技术，形成新的数实融合玩法。例如，增加全息投影数字人，由其对玩家进行指引，玩家戴上头显设备即可“进入”不同时空场景，沉浸式体验故事的发展。实际游戏场地只有几百平方米，但玩家可以进入“无限”空间之中。
新赛道催生众多新企业
江宁高新区目前共有数字经济与元宇宙核心企业41家，其中33家规上企业、7家“专精特新”企业、7家瞪羚和独角兽企业，既有基础层企业，也有应用服务层企业。
南京梦之路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去年8月，其母公司上海梦之路数字科技有限公司是国内医学数字化教育综合解决方案的头部企业之一。高涛介绍，因为上海梦之路与南京医科大学建立长期合作，开发出一系列动物、人体的生理信号采集设备，所以在南京设立分支机构。该公司先在玄武区找了一个办公场地，但随着公司快速发展，原有场地不能满足需求。江宁高新区对元宇宙产业有规划，也有针对不同发展阶段企业的支持政策，就选择了元宇宙大厦。“毕竟我们属于初创企业，必须考虑成本问题。”高涛坦言。
2022年成立的南京灵境引擎科技有限公司，看中的是园区的产业集聚性，方便企业间沟通交流，共同做大产业生态。公司总经理李若雨介绍，从2022年6月6日到今年1月19日，该公司一共接待317批次1426人次参观。该公司还与江宁高新区管委会联合举办元宇宙系列沙龙活动。60期线上沙龙吸引超100万人次观看，在业界形成一定品牌效应。1月19日，该公司还主办AIGC大模型与元宇宙融合发展大会，邀请政府部门、学术界、企业界的嘉宾探讨文化数字化新潮流新机遇。
去年成立的国唐元境（江苏）科技有限公司，现有30多名员工，租用了大厦一层楼，共1700多平方米。因为公司是Unity授权的产教融合中心，在办公区域之外还布置了宽敞的教室。公司总经理李婷介绍，Unity是一个用于创建和操作交互式实时3D内容的平台，也是目前主流的元宇宙底层开发工具，可以方便开发者快速部署相关应用和场景。Unity起初用于游戏行业，后来拓展至更多领域，比如将汽车内的人机交互界面从平面升级到3D，给用户带来更好的体验。公司核心团队来自于游戏行业，目前主要利用Unity开发多款游戏产品，也在筹备在春节后开出第一期实训班。
李婷说，数字孪生、VR游戏的开发工程师，数字产品和数字场景的设计人才还很缺乏。公司周边有10多所高校，不少年轻学子对相关课程很感兴趣。开展产教融合业务，一方面是满足培训需求，另一方面也可以给自己公司培养、输送人才。
金陵科技学院动漫学院院长王贤波十分关注元宇宙产业发展。他说，元宇宙这个新赛道，吸引大型企业、传统企业转向而来，更催生了众多小微企业，为众多年轻人打开发展空间。
坚定看好产业发展前景
《元宇宙产业创新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3—2025年）》这样界定元宇宙：数字与物理世界融通作用的沉浸式互联空间，新一代信息技术集成创新和应用的未来产业，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高级形态。作为未来产业，元宇宙势必有一个较长孕育萌发阶段。
在王贤波看来，元宇宙产业大厦入驻企业，是元宇宙产业现状的缩影，体现了现阶段大部分地区元宇宙发展的显著特点：一是相关技术主要在文旅和工业场景中开始应用，其他领域的场景开发还未形成规模；二是企业积极抓机遇，但还缺少头部企业，盈利能力有待提升。“元宇宙发展是大趋势，接下来还要想办法激发市场需求，以需求来带动企业创新。”
阚逸龙所在公司成立不到一年半，已有50多名员工。随着公司的发展，阚逸龙为应用场景较少而犯愁。该公司曾计划与南京的一些商业街区合作，将传统街区改造成元宇宙潮玩街区，但沟通中发现街区主管单位、商户对于元宇宙缺乏了解，对预期也不看好，这个探索就没能进行下去。阚逸龙希望，有关部门多组织对接会、宣讲会，对景区等消费场所的负责人进行元宇宙科普，并出台有关“元宇宙+消费场景”的扶持政策，让元宇宙造就更多新消费、新体验。
高涛遇到的主要问题是人才制约。“公司现有研发人员10个人左右，都是90后、00后。今年我们计划扩展到25—30人，但既懂软件又懂设备，还了解一定医学知识的复合型人才比较难找。”高涛说，“元宇宙发展需要一个漫长过程，但我们对元宇宙发展充满信心，将继续加大研发投入，在垂直应用上持续发力，推动元宇宙在数字医学教学方面的发展。”
虽然发展遇到问题，但几位创业者都看好元宇宙的未来。“元宇宙是人工智能、区块链、5G等多种新兴技术的集大成应用，它的出现是科技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李若雨说，“眼下市场有些低迷，大家觉得前期投入成本大，而落地成效并不那么好，加入元宇宙产业的积极性不高，但我对元宇宙的发展保持乐观态度，不仅因为国家积极推动，也因为有关技术已经发挥了降本增效的作用。”
李若雨说，高精度的广告制作一般要耗时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需要花费几十万元甚至更多，但应用AIGC工具一天或几天就能完成，大大节约时间、降低成本。AIGC的爆火，会大大加速元宇宙的发展。
“技术的进步也许比想象更快。”李婷表示，最近引发关注的苹果Vision Pro（头戴式“空间计算”显示设备）让更多用户看到元宇宙应用的模样,虽然这个设备价格较高，与大众还有距离，但“下一款可能很多人都买得起”。
